以后会写的内容:麦源/r76/r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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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源|SAFE PLACE

SAFE PLACE


*有流血描写

*R76提及


BGM/self destruction-Vorsa


麦克雷在模糊的意识中挣扎着,每呼吸一次肺部撕裂般的疼痛都沿着气管蔓延到全身,凝固了的鲜血沾在他的眼皮上混杂着汗水与新的血液。从密闭房间的角落滴下的水滴在死寂一般的房间中响彻。他低垂着头,捆绑在他右手和双腿上的锁链在他的肉上嵌下深深地印痕。在这片深邃而狭小的黑暗中,他感到视线被剥夺,知觉被覆盖,唯独那一滴又一滴的不断下坠的水滴声如敲击在他心口一样,那般轻盈又那般沉重。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他听过无数个不同又相同的清晨滴露声与落雨声,在守望先锋苏黎世总部时他的宿舍楼外面就是一片小树林,每天早上他总是被叽叽喳喳的雀鸣从睡梦中唤醒,他翻过身用被子捂住头,睡死过去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的舍友岛田源氏会过来掀开他的被子,毫不留情地用浸了凉水的毛巾扔在他脸上,随着一声惨叫,麦克雷崭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这样平淡的早晨有很多很多个,他早已数不清。他曾以为这是他理所应当拥有的寻常,可这种寻常在这次任务中的爆炸下灰飞烟灭。在他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听不清自己喊的无数声源氏到底有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又一阵的耳鸣和天旋地转的世界在他眼前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和天真。

他听着那似远似近的水滴声,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意识的远离与肺部的疼痛。



隐约中他看到直布罗陀监测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岛田源氏的面甲上。

暴风雨终于结束了,积留在窗外的雨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麦克雷,你在想什么。”源氏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机械面甲,染上浓厚的电子杂音。

麦克雷凑过去熟练地卸下源氏的面甲,轻咬住源氏的下唇。源氏被麦克雷意料之外的动作吓到,但环抱在他身上的双臂愈发收紧,源氏便也随着麦克雷的性子来,回应麦克雷的诉求。

“我在想你,”麦克雷动作轻缓地去吻源氏的嘴角,尔后偏头埋在源氏肩膀上一深一浅地呼吸,源氏能清晰地感受到耳畔的温热,自神经传导的颤抖从大脑一直到四肢,接着源氏听到埋头于自己肩颈的男人小声嘀咕着,“在想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手指,所有的你。”麦克雷将自己全身都交给了怀里的源氏。

“你怎么了?”源氏侧头去吻男人的鬓角,胡乱地揉揉麦克雷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你怎么了。”

麦克雷再次醒来伴随着的是寒冷与难以言语的疼痛,从他的断肢开始,一直到大脑,到心脏,又到双腿。他那只不知道被炸到哪里去的机械手臂给他留下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失去左臂的那天,鲜血止不住的流,疼痛包裹着他,大脑叫嚣着想要彻底停止运转,除了疼痛与想要死亡的欲望之外别无它物。而今天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反复,他时而觉得痛楚无比撕心裂肺,时而又控制不住本能地飘向远方的思绪。

他好像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逼近,然后又远离。



确实有人来了。

安吉拉齐格勒推开病房的大门,从睡梦中醒来的麦克雷向齐格勒博士点头示意。

“他守着你守了好几天了,之后你应该好好感谢他,也是他第一个找到你的。在那片废墟里,我第一次看到他……自从被改造成这样之后,第一次那么,焦急,或者说那样明显的,展露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的,我……睡了多久,安吉拉?”麦克雷低头小心翼翼地用那只还在的手握住趴在自己床边的源氏的手腕。

“整整三天,不,准确说是从你的手术结束之后算起睡了三天,实际上应该更久。源氏估计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我刚刚给他的水里放了两片安眠药,他需要休息一会,希望你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多亏了你,安吉拉。我和源氏的命,都不知道被你救了多少次了。”麦克雷伸手摸向自己外套口袋,翻找了半天却也没摸出来什么东西。

“别找你的烟了,”安吉拉皱起眉头,“你要是还想多活几年,就少抽点,哪怕在你住院这几天少抽点也行。我可不想一天天的跟在你俩身后收拾烂摊子。”

麦克雷挠挠头带着歉意地笑笑,“知道了医生,谢谢你,也替源氏谢谢你。”



麦克雷感到彻骨的寒冷。

面前带着面具的人把手中的铁桶随意扔在一旁,桶里残留的冰水也随之洒在地上。

麦克雷的头发被水浸湿混合着干涸的血黏在他的脸上,又沿着他的脖子流下去,顺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划过老旧的疤痕与开裂的新伤口。

“你最好不要带有什么妄想,早点交代,你还可以死的不用那么痛苦。”

麦克雷低着头,听着那人的声音忽近忽远,他猜想自己可能在前面的拷问中伤到了听力,但这并不重要,他想。即使听力没那么好了,即使听不到声音了,他还有这双眼睛可以注视着他的爱人,他的源氏,岛田源氏,曾经的岛田家的二少爷,他的忍者,他的来自东方的情人,他的机械忍者总会在他身后,替他除掉埋伏,照看他的后背,他最放心的搭档。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麦克雷从回忆中拉回来。

“在想什么有意思的呢。”黑爪的审讯者从一旁的推车上随便拽出来一把小刀,从麦克雷的断肢开始,动作轻缓地将刀尖沿着旧伤捅进去,麦克雷觉得自己浑身疼得战栗,他的大脑嘶吼着本能地想要逃离,如果自己嘴上没有被堵着这该死的带着一股腥臭味的毛巾,他恨不得咬舌自尽一死百了。那把小巧又锐利的刀像是要把他全身切开一样,他在那股黑暗中仿佛除了疼痛别无它物。猛然间漆黑一片的审讯室降临了刺眼的光,突然打开的白炽灯拉到他眼前,他的眼睛生痛,混沌的意识在闪烁的光下被摇醒。那股刺痛又钻进了他的脑子。

“想好要说什么了么。”审讯者猛地扯下他嘴里的毛巾。麦克雷只是笑笑,啐了一口吐沫。他倒无所谓什么背叛与否的名号,也无所谓高尚者的墓志铭。他遵守莱耶斯的命令,或是出于被保释出狱的安排或是出于对强大者的认可与畏惧。但是还有些更重要的原因,是麦克雷从未承认过的原因。刺眼的光晕让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疼痛与光源的刺激让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寒冷与疲惫让他困钝。

他不想交出去的不是他的荣誉感,也不是对守望先锋或者暗影守望的坚守,仅仅是对岛田源氏的爱罢了。莱耶斯懂得如何用人,也对人心的把控了如指掌。麦克雷心想,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人,用这个秘密本身锁住了告密者的嘴。

随后换来的是结结实实的一拳,麦克雷被打的连人带着本就错弱不堪的椅子一同摔在地面。粘到了地面上不知道是血还是水的东西,他发觉自己失去了对视线的掌控,整个身体像在坠入深渊,沉入海底,沉溺,飘忽。

审讯者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他靠近,他逐渐模糊的世界中是踩着泥泞与鲜血的破烂的军靴。



“这是有关源氏改造项目的所有文件。”莱耶斯把一沓档案甩过去后,继续埋头批改叠成山的文件,仿佛他扔过去的只是一堆废纸。

麦克雷走上前拿起莱耶斯扔在桌角的档案,牛皮袋子上盖着一堆麦克雷没听说过名字的机构红章,左上角写着一个大大的机密。

“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可是你的好队友,好搭档,”莱耶斯的语气好像他毫不在意这个机密,用着唠家常的语气诉说今天的午饭要吃什么一样,“你应该知道这些,然后管好你的嘴,不然你知道结果。”

麦克雷只是翻了两页,便感到一股无名火从胸腔膨胀地几近要溢出,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也许是愤怒,抑或是震撼与油然而生的悲恸。

“所以你……不,你们这些人,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他看作是人。”麦克雷把文件连档案狠狠地拍在莱耶斯的桌上,甚至桌子晃动着带着莱耶斯的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印痕。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样呢。”

“做出这种决定的你们……莫里森知道吗,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

“不用说莫里森,岛田源氏本人也同意了。”莱耶斯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眉头紧皱的麦克雷,“他是自愿的,你明白吗,岛田家的二少爷从死神身边逃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死。他愿意成为守望先锋、暗影守望的一把刀,只要有这个编号,覆盖他的记忆系统,他可以为任何人服务,做任何人的……”

“够了!”麦克雷愤恨地双手拍响桌子,办公室顷刻间陷入死寂。

“够了……”麦克雷的声音从愤怒的嘶吼染上颤抖,他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几近是咬牙切齿地念道,“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的命令,按照你的命令,如你所愿,莱耶斯长官。”

麦克雷摔门而去,却在走廊上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岛田源氏。他近乎泄愤般的上前握住源氏的手腕,不顾对方的推搡,用强硬的态度把源氏拉回暗影守望宿舍。

“你发什么疯?”踉跄着被麦克雷推进屋子的源氏甩开麦克雷的手,他的声音穿过面甲染上的电子音色深深刺痛了麦克雷的神经。

“疯了的是你吧。”

屋内半掩着的窗帘与夕阳倾洒的血红将两人以光线隔绝得泾渭分明,麦克雷低着头,额前深棕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源氏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从未见过这样的麦克雷,那个在自己身受重伤时也会讲冷笑话的人。

一言未发的麦克雷俯身将源氏揽进怀里,那股力道仿佛要将源氏揉进身体里。



他麦克雷第一次见到源氏是什么时候来着?

麦克雷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个漆黑不见底的屋子,那个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或许有些蜘蛛网也或许有些什么人溅到上面的血渍。他数不清自己在这里多久了,可能有几天了也可能不到一天,他反反复复地昏睡过去然后又被弄醒,有的时候是因为疼痛有的时候是因为失血过多,但他们总有办法让他勉强维持在活着的状态。他觉得饥饿,但疼痛又压过了空腹感让他觉得无力而绝望,这个时候他会像莱耶斯教给他的那样,想一些令他觉得安心的事情。于是他开始想,他有什么能够令他觉得安心的事情,他的父亲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母亲生下他之后也没有给他什么所谓的爱,他颠沛流离到十几岁遇到艾什加入死局帮的日子又充满了硝烟,最后是被莱耶斯从一片废墟中捡回去,坐在监狱里签下了加入守望先锋的卖身契。

他认为这样的人生没什么让他留恋的事情,于是麦克雷对莱耶斯说“我没什么值得在死前回忆的东西”,皱着眉头的莱耶斯将手里的书卷成一坨毫不留情地敲向麦克雷的脑袋,咚地一声麦克雷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被敲出一个大包。

莱耶斯提高了音量朝着麦克雷喊道:“没有也必须有,实在没有你小子就好好考虑下你要是还能活着回来我会怎么修理你!”麦克雷笑嘻嘻地说那我估计是回不来了,看到莱耶斯再次举起手中的书麦克雷慌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而此时的麦克雷,被绑在封闭的屋子里的木椅上,他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带着残缺的左臂与不间断的耳鸣,不知道是血液还是水滴的东西从他身上留到地面,疼痛从折磨变成了提醒他还活着的东西,一开始还有余地思考的大脑已经放弃了运转,偶尔陷入混乱偶尔又清醒的意识让他连记忆都开始模糊。曾经当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开始刺痛时,他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者咬咬牙说笑,可现在当他痛到难以忍受时他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岛田源氏,他把与岛田源氏的回忆当作他的避难所,于是他发现就像莱耶斯说的一样,那真的有效。

他逃进名为源氏记忆里,得以在无穷尽的苦难中喘息。他会想起与源氏的第一次相拥,在里阿尔托不知名的小河边,他借着月色偷偷地拉住源氏的手,被醒来的源氏发现后像早恋的小孩子一样青涩而笨拙地后退,却又被源氏主动拉住,于是他们在阴冷的月色下紧紧相拥。那样即使是无法逃脱的痛楚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他疼得控制不住地嘶吼、颤抖,彻骨的寒冷与汗水交织。抓着最后一根稻草靠着最后一口气不坠落于深渊。



麦克雷甚至记不清他是如何与源氏走到一起的,他第一次见到源氏是在暗影守望的训练基地吗,他记不清了,但他记得他走进宿舍看到卸下面甲的源氏时的震惊。

他本以为自己的队友是一名智械,像艾什的管家那样有着自己思考能力的有灵魂的智械。结果摘下面甲的源氏却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像他印象中的亚洲人一样看着十分年轻,尽管那张脸上布满了细小又繁多的伤痕。他一边摘下外套一边走进屋子时,发现一头黑发的青年在发尾还留着几缕绿色的头发,大概是之前染了绿色头发又染回了黑色。

“嗨你好,我的舍友,我是杰西麦克雷。”麦克雷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自己床上,端正坐在另一张床上的源氏向他点头致意,看上去并没有沟通的意愿。可麦克雷有一肚子的问题想和源氏沟通,他太好奇源氏这身机械设备的打扮了,之前的麦克雷就一直觉得有一只机械手臂酷毙了,于是他说“你这一身机械好酷,我以前也会幻想着我会不会有一只机械手臂,就像那些西部电影里演的一样。”

坐在床上的源氏只是抬眼看了看麦克雷,随后转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知无趣的麦克雷只得打住,用牛仔帽盖住脸睡过去。


黑爪到底想要什么,麦克雷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因如此,他也下定决心坦然赴死。

审讯人的吼声与折磨让他觉得吵闹,但当他用全身力气去咬牙想着岛田源氏的身影便觉得疼痛并非无可奈何,他开始明白莱耶斯为什么会一遍一遍地强调让他找些值得回忆的东西。曾经有一次,麦克雷问莱耶斯会想些什么。莱耶斯说他会想这个世界上最饱受争议的人,想他每天苦恼的模样。麦克雷笑着说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杰克莫里森。莱耶斯冷笑一声说去你妈的吧。

想到这里,麦克雷从内心深处也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拯救的。守望先锋从理想中诞生,对世界抱有美好幻想的人聚集在这里,但这个世界无比现实,它将美好打碎,将碎片踩进泥泞不堪的沼泽,然后唾骂它、指责它、看着它摔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可笑模样。于是莫里森会在无数个深夜里抽一根又一根的烟,有时他也会撞见莱耶斯和莫里森酗酒。接着是暗影守望的出现,再然后是一项又一项秘密行动与机密实验,以及名为“源氏”的武器。

守望先锋早已不再是守望先锋,麦克雷认为他的分崩离析不再遥远,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活着看到那一天。

黑爪想要拥有这项改造技术,源氏是最合适的实验体。在手术中,参与改造的莫伊拉保留了剥夺源氏意识的指令,而使用这个指令的密钥由莱耶斯亲手交给了麦克雷。

麦克雷恨透了,可他甚至不知道这份恨意该指向谁。到如今他疲惫不堪,只是拖着一副破烂的身体苟延残喘。

他感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愈发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要睡去还是死去,也逐渐失去对疼痛的体悟,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又仿佛在他的脑内快速逼近。


“来,跟我走。”


他听到他无比熟悉的混杂着微弱电磁音的声音,用着他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抚慰他的疼痛与不安,他听到自己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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