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

【源藏】【医患组友情向】尽头 01

推荐搭配食用BGM：桜流し



尽头



0.


你站在


我无法追逐的尽头


1.


岛田源氏站的笔直。


乌云密布，一如一张铺卷开来的泼墨宣纸。闪电先于雷电划破天空，枯哑的枝杈带来死神的讯息。屋檐下的檀香再次飞下星星点点的尘埃，火星在灰烬中挣扎了几下，最终湮没在嘶吼的狂风中。


岛田源氏眯着眼，弯起嘴角，颤抖着伸开双臂。


他依旧站的笔直。


香断了。


青色神龙窜上高空，刹那间，刀刃浸上了血污，折射出倒地的男子的影像。


岛田半藏张了张嘴，话语却堵在嗓尖，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吼。


一击完美的袈裟斩。


他将居合刀插进泥土中，缓缓跪坐在血泊中。


大雨倾盆而下，浸透了他的衣物，打湿他的鸦青长发。


他低着头，顺着眼角滑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2.


黑色的伞撑起，阻挡来自上帝的泪水。


岛田半藏束起了长发，红色的发带静静的躺着，融进他的黑发，仿佛烙刻下血红的伤痕。


他低着头，视线尽头是一座坟，埋葬了所爱，掩埋了所忆。


大理石雕砌的墓碑上没有族徽，甚至没有姓名，空无一物。


这乌黑石碑下甚至没有逝去之人的尸骨。


岛田半藏收起伞，缓慢地半跪在碑前，白色的百合早被倾盆大雨浸透，花瓣散落在泥泞之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碑头，雨水的潮湿与冰冷的墓碑揉碎了心底残存温暖，踩碎了破烂不堪的情感，似乎即使把所有东西鲸吞蚕食也无法满足。


他欠身，俯首，泛白的双唇吻上这无穷尽的绝望。


3.


雷声轰鸣，狂风肆虐，暴雨骤降。


居合，肋差，太刀。


心电图，手术刀，急救室。


滴管，针头，天使。


天使，天使，哥哥。


半藏。


半藏。


半藏。




他听到了雨声，门外有喧闹的人群，窗外有树叶摩擦的声音。


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如果没有身体的剧痛就好了。


他挣扎着睁开眼，眼皮沉重的像挂上了铅球。他想起身，四肢却像不再是自己的一样不受控制而不停地颤抖。


“源氏，冷静下来。你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一个温柔，但不容置疑的声音从他身旁传来。他无法扭头，只得从狭小而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看到一头金发的“天使”走近。


他意识到这是他的医生。


“我怎么了？”


“你是我的医生吧？这是哪？我怎么了？我的兄长呢？我要见他。”


他看到了医生的僵硬在姣好面容上的微笑。


“好好休息，我会尽全力治好你的。”


说罢，医生转身离开。


“等等！”源氏急忙叫住她，“我…给我一个镜子好吗？我想要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你确定吗？有时候无知会比较幸福。”


“我确定。”


安吉拉看到了他在层层绷带遮掩下的眼瞳中，透出了超脱于绝望的决绝。




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然后是怒吼、咆哮，最后是绝望的哀吟。


每一步都如安吉拉齐格勒想的那样。金发的医生轻声叹息着将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


“医生…我想死……”


他不是人类，也不是智械。


他是“怪物”。


哪怕是自由之城努巴尼，也无法接受如他一般的存在。


除却他的大脑与跳动的心脏以及脊髓，他几乎所有的人体被人造肌与钢铁填充，再加以输管连接。


而他唯一的灵魂，也早已在他被神龙吞噬的那一刻随之湮没。


他嘶哑的嗓音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人，充斥着绝望与哀恸。


安吉拉能做的只是紧紧握住源氏的左手。


TBC.（不一定有后续）